半月灣槍擊案倖存華工 不會英語走不了

震驚全美的加州半月灣槍擊事件滿周年，不少人只關注事件本身，卻忽略了當地華裔勞工後續發展。根據本報記者獨家調查，事發的兩個農場中，有六個華裔農場工人受到影響，其中兩個目擊槍擊的工人選擇退休，剩餘四個工人，一個直接搬走，還有三個堅持在原農場工作。工人說，雖然有心理陰影，但留在原地工作的最主要原因是「不會英語」，重新找工作還需要時間適應，所以只好「堅守原地」。

2023年1月23日中國籍公民趙春力（音譯，Chunli Zhao）在工作的蘑菇農場Mountain Mushroom向五人開槍，造成四人死亡、一人受傷，並在約兩哩外的另一個農場Concord Farms開槍，造成三人死亡。七名死者中，有五人是中國公民，其餘為西語裔工人。

安老自助處（Self-Help for the Elderly）事後一直在幫助華裔工人翻譯，獲取住房或心理諮詢等資源。社工余秀玲說，尚未有機會接觸到五個華裔受害者親友，目前幫助的都是受槍擊影響的其他華裔家庭，共有六人，兩人退休、一人搬到其他城市，還有三人在原地工作。

68歲和69歲的華裔工人劉金生、王英則夫婦是Concord農場的倖存者。他們說，當天王英則在蘑菇種植場所改造的屋子內洗碗，劉金生本來被安排和另外三個受害者一起到山坡清理壞死的蘑菇積肥，但臨時被組長調配到坡下的場所打掃衛生，結果後來趙春力殺了那三個在山坡清理的工人，劉金生反而僥倖逃過一劫。

夫婦兩人親眼目睹槍擊案以及受害者遺體，並四處呼喊施救。事後，兩人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怕得要死」，必須接受心理輔導與諮詢，目前住在政府提供的租屋，考慮到長期在不健康的住所居住，風濕受潮，兩人決定退休。

工人陳駿和他的太太以及工友黃振東，他們三人則決定堅守原來工作的Concord農場，不再另謀他職。原因也各自不同。

陳駿是送貨司機，陳太太負責種蘑菇。事發當天，陳駿外出送貨，不在農場內，幸運躲過一劫，他回來後看到警員封路，才知道有槍擊案。農場一度封閉十幾天，重新開放後他和黃振東繼續在同個農場工作，目前他住在政府幫忙租賃的公寓內，距離農場駕車20分鐘。

陳駿說，農場營運30多年，已有固定生活模式，槍擊案發生後，農場沒有什麼改變，且工作環境稍好一些，有多一點休息時間。他說，不願意跳槽，是因為已經在農場工作五年，習慣環境了，如果換工作，「不會英文」，還需要再適應，非常麻煩。

黃振東說，以前在農場雖然沒有住在組合屋內，但居住環境也不佳，因為種蘑菇，居住的地方非常潮濕。目前他也住在政府租賃的一個房屋內，雖然槍擊讓人膽戰心驚，但他坦言，這是偶然事件，「沒什麼代表性」，農場重新開放，他馬上投入工作，「農場老闆還不錯，從沒扣過工資，都按時發放，目前沒打算離開。」

對於政府考慮提供永久住房給農場工人，黃振東表示歡迎。他說：「如果到時真的有住房項目，可以讓工人買房子安居，我願意申請，但還是觀望下，等有房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