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免博徹思 亞裔社區覺醒 「有力量改變社會」

一直被抨擊打擊犯罪不力的進步派、舊金山地檢長博徹思，在7日晚全國矚目的選舉中成功被罷免。截至8日，罷免博徹思的H提案以59.98%的贊成、40.02%的反對，順利闖關。

舊金山總計49萬5498選民，本次初選投票率只有25.82%。選務處提供給本報記者的數字顯示，占全市選民36%的亞裔，投票率和白人投票率持平，均為24%。數個參與罷免選舉的組織者都表示，亞裔尤其是華裔選民，在此次罷免選舉的發動、組織中至關重要。

罷免博徹思行動主要推動者之一、在舊金山華埠巡邏的聯合維和團創始人雷千紅說，這標誌華裔或亞裔社區的覺醒；「博徹思喚醒了我們，讓我們意識到，有力量去改變這個社會，亞裔不會再保持沉默。」

縱放嫌犯 激起千層浪

說起2020年5月30日的一次搶劫，雷千紅至今義憤填膺。當天，一夥暴徒洗劫聯合廣場（Union Square），隨後華埠都板街和加利福尼亞街附近的店鋪也被砸，珠寶店遭洗劫。雷千紅幫助到場的警員獲取監控證據，並逮捕4名嫌犯，一直到凌晨3時半才回家休息。警員向她和在場的人表達感謝，但地檢處幾天後將4人釋放，撤銷全部指控。

雷千紅當時非常難過，「我想，你在開玩笑嗎？我們有證據，有視頻，可以起訴嫌犯，而博徹思卻放走了人；非常令人失望，如果這是他對警員的做法，那麼我可以理解警方為什麼不開心。」

雷千紅曾當面詢問博徹思，抓獲的4個嫌犯狀況如何，請起訴他們。「博徹思給我名片，我也發了郵件詢問，他回應了一次，此後石沉大海、再無回音。」

搶劫發生後，雷千紅便加入罷免博徹思的隊伍。對博徹思打擊犯罪、改革監禁制度、取消現金保釋制度的不滿，是發起罷免的重要原因之一。攻擊華裔長者廖榮欣（Rong Xin Liao）的嫌犯，被送到精神機構治療，類似的案件不勝枚舉。

社區領袖招霞說，博徹思政策的著力點與舊金山民意背道而馳，以犧牲大多數人的生命利益為代價。他釋放有11項罪狀的犯罪分子，直到再犯罪，開車撞死華人的兒女。「博徹思把舊金山變成了一個沒有圍牆的監獄，民眾變成了手無寸鐵、隨時都可能被襲擊的對象。」

微信群 扮演重要角色

從收集簽名到選舉教育，雷千紅和其他義工忙活了13個月。在多次的競選活動中，有20到40個義工參與。

早在此前罷免舊金山教委的過程中，微信社媒群的功能就舉足輕重，此次罷免，微信群也是重要陣地。

考慮到華裔尤其是第一代移民常用微信收發訊息，雷千紅此次共組織30個微信群，每個微信群400人，在微信群中利用中、英文宣傳罷免，傳播有關博徹思不嚴厲打擊犯罪的案件訊息，覆蓋人群約1萬2000人。在微信群中，雷千紅和其他人還利用受害者圖片、故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來說服新的華裔選民。雖然沒有確切數據，當她表示，「很多人都是首次投票。」

除了線上宣傳，雷千紅和他的團隊深入社區，和小商業主和受害者面對面溝通。「人們告訴我他們的遭遇，他們覺得很難堪，我們都在默默忍受。」

罷免行動並非一帆風順，罷免行動的廣告牌曾被人偷走；雷千紅記得，有博徹思的支持者曾打掉自由演講者的牙齒，但未被起訴。「他身材高大，來到活動現場，拿著擴音器大爆粗口」，甚至說，「罷免支持者不屬於這裡。」但雷千紅毫不畏懼，「我在軍隊待了11年，經常被隊長叫罵。」

她說，義工把自己置於危險中，願意站出來幫忙，「是真正的英雄。」

華人罷免博徹思組織的領袖林文傑說，這次罷免與之前罷免三名教委的做法幾乎一致，「主要是運營微信群，傳達真實準確的信心給華人，而不是只看政客平日作秀和官方說辭。」

林文傑也多次利用電台與微信群組告知選民博徹思所撤訴的案件，以及如何縱容罪犯的行為。

不是散沙 展現行動力

雷千紅說，兩次罷免選舉，意味著華裔乃至亞裔選民的覺醒和團結。亞裔社區非常龐大和廣泛，有來自中國大陸、香港和台灣的華人，有泰裔、日裔、韓裔等。因為戰爭和歷史原因，亞裔很容易被分開，「如今，我們一起關注公共安全，作為一個社區，我們走到一起，為正確的事情站出來。」

舊金山大學商學院終身教授楊小華博士說，此次罷免選舉是民眾發出自己心聲的表現；「這不是針對某一個人的罷免，而是針對舊金山目前混亂的治安狀況發出的不滿，是為現在當政的官員敲響警鐘。告訴他們，政治不可以走極端，不論是哪個黨派。很多移民來到舊金山，尋求的是安穩的生活與良性的經商環境，如果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那民眾就會用手中的選票來維護自身權益。」

楊小華說，在罷免中，很高興看到如此積極、有能力和行動力的社區領袖，「將華人的力量集中起來，不再是一盤散沙，這是華人社區進步與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