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湖(一六)
「是時間,是現實,是我們自己。」
月台那邊催促上車,將你拉回到現實。你再三確認是去梓川的車,才放心找位子坐下。從這潦草的記憶來看,想去南湖的是你,但你不記得你們是否成行,所以這一趟仍然很有必要。
一路上,你的心境和上次出行大有不同。沒有期待、沒有好奇,更多的是不解。你夢到過南湖、夢到過男孩和女孩,惟獨沒有夢到過妻子。靠著點滴記憶,對她的印象也止於日常吵吵鬧鬧,你們如何相識、怎麼在一起的、有沒有度過一些美好時光,你完全想不起來。如今你形單影隻,她什麼時候離開的、為什麼要離開,你也想不起來。彷彿夢境越美好,現實就越殘酷。
就算是恩愛的夫妻,誰受得了自己正當年華,另一半就步入早衰,不可逆轉,而且是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早衰。她會不會也像鄰居那女人一樣,不再忠於家庭?或許你們早就離婚了?所以你的記憶才停留在沒完沒了的爭吵中。
只消個把鐘頭,車到梓川。出站,沒有似曾相識之感,但你一眼就望見了黃桷樹,你懸著的心一下就踏實了。再十來分鐘,二十八路車緩緩駛來,上面沒幾個乘客。你問司機,是不是要經過一個叫南湖的地方。司機說,在秀水鎮下車,步行幾分鐘就是南湖。終於對上了。你拿出便利貼看了又看,一站一站地數著車子經停的次數。不多不少七站地,司機說秀水到了。
和夢中場景幾乎無異,過了石拱橋便是岔路,只是少了三三兩兩結伴的行人。你加快腳步,迫不及待要深入南湖的腹地。(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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