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福的秋天(一四)
「啊,這麼快就走了?」
「是的。」
「好吧,常回來看看。」
我搬家的那天,老教授和我說:「我已找了清潔工阿姨住你這房間,明天她就搬進來了。」
「她不是有一個十一歲的女兒麼,女兒也來住?」
「是的。」
「噢。」
我心裡想,我不能帶男朋友來住,清潔工阿姨怎麼就可以帶女兒來住呢?這不是欺負我們嗎?不過我很快就想到我的臨時退出,讓他再找滿意的新房客也有一定的難度,就諒解了他。
搬完最後一車時,我有一種離別的眷念和難受。那麼多日子的朝夕相處,點點滴滴都在記憶裡。於是我說:「教授,我抽空會常來看您。您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我會馬上來的。」
「好的、好的。」老教授一邊說,一邊揮著手。
與老教授依依不捨地道別後,我在汽車發動機轟隆隆響起來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生離死別」這個詞,不禁眼睛潮濕了起來。
6
一年後的暑假裡,阿瑟又來史丹福和我團聚了。那天我和他聊起了老教授,說:「時間太快了,我只去看過老教授兩次,有大半年沒有他的消息了。」阿瑟說:「你給他打個電話,我們這就去看他。」結果電話沒打通,我說:「沒問題,我們直接去吧!」
我按響了老教授家的門鈴,「吱啦啦」響了很久,清潔工阿姨出來開門,見是我,驚訝地說:「是你啊?進來坐。」她朝阿瑟看看,我連忙介紹說:「這是我先生阿瑟。」
我們走進客廳,發現一切都是零亂的。我迫不及待地問:「老教授呢?」她驚訝地說:「你不知道?老教授得了腦癌,去世已有四個多月了。」這好比青天霹靂,我說:「那你怎麼還住在這裡呢?」(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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