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烏鴉(二三)
我看著牠們有些心酸,我多想也能像牠們一樣飛。在某種意義上,瓢蟲比我更擁有自由。
安妮的床是柔軟的,枕頭上有薰衣草的香。我們躺在床上,她的床上鋪著用一百塊小花布拼成的床單。安妮說那是她和她的母親及姊姊一起拼成的,這種北美的手工藝是家族團結的象徵。
我們每拼一塊,用三個月的時間,她說。那時母親希望把這個做為我結婚的禮物。安妮撫摸著我的臉頰說,我真希望她能看見你。
我們並排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我不知道安妮為什麼把她母親的照片掛在天花板上。
安妮沒有結過婚,她是留在家中照料母親的那一個。母親死後,她在無數個黑夜和白天,憧憬一個白馬王子來到她身邊。但是沒有,她失望過很多次。後來我來了,安妮給予我巨大的安慰,每次我無能為力的時候,她都說是她不好,她太累了,然後我們相擁而眠。
安妮至死,都是一個處子。
10
我在玫瑰公寓的門前等待你,你出現了。你非常漂亮,你穿薄荷綠的衣裙、白披肩,與我的白襯衫非常默契。我說你真是太美了,我看到你愣了一下,你說你這話讓我很感動,中國男人好像不太這樣表達。我說我是加拿大人,你說你是生在這裡還是後來的,我說我八歲時來的。
我們正說著話,賈桂琳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她說你們是出去吃飯嗎?為什麼不帶上我?她說話時氣勢洶洶、理直氣壯的,我只好笑一笑,我不想在你面前失去風度。我說下一次,下一次帶上你。
我很害怕賈桂琳追上來,還好她沒有。我們上了車,我開車平穩而緩慢,我進入了一種情緒,一種與心愛女人約會時的情緒。(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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