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魚地(一九)
趙初星讓我躺在按摩床上,她免費給我捏捏腳,大腦放空的輕鬆之下,或許能夠到達一塊自由之淨土。在趙初星玉手揉按之下,我被磨出厚繭的髒腳,像是穿上的第一雙鞋。我好喜歡這種被包容的感覺,舒服得瞇上眼,難怪人哪怕死了也要花金子買服務。哦,愛也是一種服務,沒有契約的服務。人需要的不是愛,人需要的是被無條件的服務。按摩結束,回到現實,我坐在這按摩床上黯然神傷,沒花金子的服務,好短暫啊。我問趙初星,用金子買服務,那提供服務的人得到金子之後,也是去購買服務嗎?趙初星點頭,她就是想通過金子買服務。給死人按摩掙不了多少金子,她畫的藝術畫也掙不了金子,她說她是一朵從未綻放過卻被雨水澆灌至枯萎的紅花,她想下海。容納萬千的大海裡或許有金子吧。我說,我覺得你不需要購買服務啊,如果你想買的是愛的話,我可以給的,我愛多得像是我的貧窮。趙初星笑了,她說這世上真正的愛是需要雙方同時用有大量的金子,愛是物質,愛需要旗鼓相當。我或許也要去下海,我必須考慮這會不會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能和趙初星好好愛一場。趙初星說,想快速獲得一座黃金城,女人靠下海,男人靠搶劫。我這才明白趙初星說的下海是什麼意思。我當文藝青年的那些年,寫過網貸,寫被肉體慾望折磨下海的邊緣青年。我們當代這些活在野草城迷茫無主的男男女女啊,從降生下來,唯一能仰仗就是自己這副肉體,只能用這副肉體來淘金。可能是尺度太大了吧,故事並不美麗,沒一個出版社願意出版。(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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