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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局(六)

我的病人還在等著我,而我彷彿墜落在雲霧中一樣,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路。我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很痛、很痛。

「媽媽,回答我,你怎麼知道的?」兒子的聲音還自電話的那頭傳來。沉吟了半晌,我盡量放緩了聲調,只對電話那頭的兒子說了句:「有患者,晚上回家再說。不過最好不要今天帶女朋友回家。我掛了。」不等兒子再追問我原因,我趕忙掛了電話。

我路過林祥睡覺的那間診室門外,那裡已經不見林淑芬的身影,想必她一定是帶著林祥離開了醫院。在我看來,林祥應該還是在抑鬱症初期。在醫院留置的這幾天,我沒有看到他嚴重病發過,他的症狀沒有像陪伴他來醫院的同學說的那樣嚴重。或許剛好這一段時間,林祥沒有犯病,要嘛就是他母親的到來,間接地讓他鎮靜下來。

他母親林淑芬來了,讓我有機會了解這個患者和他背後的原生家庭。也正是從林淑芬的口裡,我聽到了「鄧秀蘭」這個名字。如今,這個名字又和我兒子弗蘭茨攪和到了一起。難不成我兒子弗蘭茨是第三者?我心裡使勁罵兒子:你找誰當女朋友不行,為什麼偏偏找了這個鄧秀蘭呢?

無論怎樣,今晚一定要和弗蘭茨來一個長談。他從來沒有跟我提過女朋友的詳細情況,就連名字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宣布,要帶女朋友回家來吃飯,而且女朋友和別人的女朋友同名同姓。這不可能是另外一個鄧秀蘭,一定是那個和林祥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妹妹。

我無法確認,兒子弗蘭茨是否能聽我的話,不帶女朋友回家吃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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