鷗歸故里（八）

「別難過，日子總要往前看！」蔣霆收拾起鬱悶的心，安慰秦鷗。

「是的，往前看！我沒有往前看，我覺得不能往前看，現在我會往前看。」

蔣霆隨手拿起牆角掛的吉他，彈奏了巴哈的曲子，彷彿天籟之音，喚起所感官的知覺。秦鷗從來沒有如此緊密地感受到心臟的跳動，她幾乎忘記自己曾經是那麼朝氣蓬勃的女孩。

看著蔣霆彈琴的樣子，秦鷗想起，有一回複習考後，天氣熱得不得了，每個人都汗流浹背。蔣霆借了校工的水盆，把腳泡在涼水裡，潛心在教室練吉他，彈了一下午。她羨慕這樣毫無雜念的心，她現在需要專注，才能再度激活自己。

6

排除混亂的思緒，秦鷗全神貫注在工作中。回到故里，她似乎可以一展長才，不再受學非所用的煎熬。蔣霆經常回上海處理公務，他們遂有了相處的機會，但是彼此都不提未來的事，尤其是蔣霆。即將入冬，秦鷗選了家新式的英國餐廳，給蔣霆過生日，因為她剛從英國出差回上海。

前餐是鵝肝，配葡萄、松露、堅果碎粒以及杏桃醬。秦鷗中意這個酸酸甜甜的味道，問蔣霆：「喜歡英國嗎？」

蔣霆切著盤子裡的橡樹煙燻鮭魚、醃製黃瓜，將奶油乳酪塗抹在黑麥麵包上，準備大快朵頤，「所有的事都是計畫外的，接觸了也就喜歡了。讀書期間，最享受的是到圖書館一坐，自由瀏覽各大報。」

「真好！你不像我，在語言學習上受那麼多罪。我記得你喜歡英語，是不是到了倫敦，自己的愛好都有了出口，連喝啤酒聊天都是愉快的時光？」

「你知道挺多的啊！我現在只能忙裡偷閒，坐下來吃頓生日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