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久的愛情（四）

兩天過後，秋姨真帶來了好消息。

經過她的遊說，春紅一家對滿久很滿意，願意讓兩個孩子先處處。春紅跟滿久同年，曾經是初中同學，雖不在一個班，但彼此都認識。春紅長相出眾，人也能幹。初中畢業，她去了衛校，如今在鎮上的衛生院做實習護士。整個秀水的女孩，她要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母親比完成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還高興，快樂地忙東忙西，還哼著小曲兒。父親一改往日恨鐵不成鋼的世故嘴臉，看他的眼神都慈祥起來，還給他讓菸。

滿久不好意思地推託：「我不會，別浪費了。」

「你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可以抽一支。」

「吸菸有害健康。」

「去他媽的！我跟你爺爺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菸不離手了。」

父親執意要他抽，他沒再拒絕。

滿久生疏地把菸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輕輕吸了一口，這成年人的待遇讓他很不習慣。不過當菸快要吸完的時候，他漸漸體會到了一絲快意。飄飄然、欣欣然。

喜悅之餘，滿久隱隱地有些不安。春紅家答應他們先處，是因為他對秋姨的大放厥詞起了作用，其中水分只有他自己清楚。不過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既然覆水難收，就只能破釜沉舟了。

他向父親要了支菸，帶上紙筆和摺疊凳，像個真正的畫家一樣出了門。

滿久第一次約春紅，春紅表現出了女孩該有的矜持。

她紅著臉，做出要推滿久出去的姿勢：「你跑這兒來幹麼？我在工作呢。」

滿久拿出香菸，故作惆悵地要點燃。

「這裡不能抽菸。」

「好吧，那我到河邊寫生去了。」

滿久逕直往前走，到衛生院門口的拐彎處，他扭頭看了看。春紅還站在原處望著他，這讓他放心了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