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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三)

想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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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感到不悅,這算什麼邏輯啊,因為要弄亂,就不收拾了?廖青早就知道母親根本不會帶小孩,哥哥就是例子,媽寶男、甩手掌櫃就是這麼培養出來的。如今,母親還用這種觀念培養下一代,還理直氣壯。廖青感到一陣悲哀,恨不得把那一大袋玩具從窗戶扔出去,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這麼多年過去,她恨自己居然還懷著期待。

「這些玩具不能扔,可以送給亮亮。」母親走過來,急切地說。

「送給誰?亮亮是誰?」

「你堂哥的小孩啊!他們家最小的那個比小宇還小一歲,和小宇在同一個幼兒園裡上學。」

這是廖青第二次聽母親提起堂哥,但她仍無動於衷。她不想在短短幾天的假期內,還去見堂哥,憑空多出些人情糾葛。母親說堂哥經常給她送菜,地裡種了很多,根本吃不完,「反正他上班路過這裡嘛,方便。接送小宇的時候,也會碰到。」聽到這裡,她心裡瞬間起了「要是他是母親的兒子就好了」的念頭,又覺得這實在荒唐。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母親在床邊坐下,用那種眼神望著她,「你和小葛還有聯繫嗎,能不能幫我問個事?」

聽母親提到那個久違的名字,她心頭一陣恍惚──好像那人已是她上輩子的丈夫。自然,兩人早就沒有任何聯繫了。「什麼事呢?」廖青生怕母親要她去找前夫幫忙──母親不知道,那個人已經什麼忙也幫不上了。她沒有和母親說任何事情,異鄉生活的最大好處,便是可以做到徹底「隱匿」。

「一偉遇到大麻煩了,或許可以問一下小葛……畢竟,銀行裡的人總歸知道得多一些。」母親欲言又止。

「到底什麼事啊?」聽母親提到銀行,廖青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

「你可別怪我多管閒事……一偉的老婆在網上賭博,欠了很多錢,銀行讓一偉還,每個月的工資扣了還不夠。現在不是要拆遷了嗎?聽說那賠償款一旦打到卡裡,就會被銀行直接扣掉。我問他到底欠了多少,他也不說,只說現在每個月還的都是利息。」說到這裡,母親喘出一口氣,再也說不下去了。

廖青沒有說話,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銀行又不是慈善機構,還能讓他們欠帳不還?當初東窗事發後,要是堂哥果斷選擇離婚,便無須替她還債。賭債有其特殊性,因不用於夫妻共同生活的支出,離婚時也就無須有償還義務。也可以不真離婚,只不過財務要分開──人還是可以住在一起的。可現在,現在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她答應母親找人問問,她有朋友在銀行上班,或許可以想想別的辦法。但不會有什麼好辦法的,對這種事情,沒有人比她了解更多。

那天晚上,廖青和母親在大姊家吃的年夜飯。飯菜很豐盛,都是家鄉菜,是她小時候吃慣的。人真是奇怪,可以對往事避而不談,卻對來自往昔的美味難以抵擋。

席間,大家感嘆時間過得太快了,一年年毫無知覺地滑過去,除了被動接受,真是毫無辦法。連母親也說自己老了,「陽了」的那些天特別難受,半個多月起不來,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以後可要多注意了。」母親感嘆道。

大姊趁機打趣她,咱媽可是不會老的,還能上戰場打仗呢,還要賺幾百萬才能退休呢。大姊說的是母親開雜貨店的事,這原本是哥哥的店,現在讓母親看著,自己老往外跑。姊妹倆為此勸過她無數次,帶帶小孩可以,又開店、又帶小孩,實在太辛苦了,可母親總聽不進。

大姊燒的菜實在太好吃了,廖青光顧著吃,根本沒理會主人遞過來的眼神。有那麼一會兒,她還在心裡犯嘀咕,大姊幹麼要在餐桌上提這些,難道還能讓母親回心轉意,好好保重自己?

廖青很快就把自己吃撐了,她起身去廚房間倒骨碟上的殘餘。大姊也跟著進來了,問她想不想吃青團子,那是特意放在冷凍室裡給她準備的。她本來想說「這會兒實在吃不下」,轉念一想,最好還是別辜負大姊的心意。

大姊忽然湊近她,低聲說了句:那個房子要拆遷的事,咱媽有和你說過嗎?廖青點了點頭,「說過的。這次,我可能要搬只衣櫥回去。」

大姊悻悻然望了她一眼,轉身打開冰箱,去取裡面的青團子。廖青木然站在原地,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大姊拿了團子,過來拍她的肩,似乎有些於心不忍,「哥哥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無論多少錢,都是會被他揮霍光的,到時候咱媽的養老怎麼辦?你這兩天在家多勸勸她吧,不要把什麼都給了哥哥……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廖青點點頭,可要是自己那麼說,母親不會以為她也在想著那點拆遷款吧?但大姊的顧慮並非毫無道理,什麼錢一到哥哥手裡,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母親會聽她的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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