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遠方(六)
廠裡的人都覺得是被葛主任處罰過的臨時工幹的,其實是姜盈國。他知道葛卉莉一直欺負鄭友善,他不敢正面出手相助,只能暗地裡砸葛家的玻璃出氣。
鄭友善的事出了以後,廠裡出於人道主義關懷,賠給了鄭家十萬塊錢。條件是鄭家人不再鬧事,也不去上訪。廠長和書記親自去鄭家做思想工作,他們說:「公安機關不會放棄破案,壞人終有一天會受到法律的嚴懲。但是小善走了,你們還有一個兒子,你們要為兒子的未來好好打算。」
誰都知道這些都是漂亮話。廠裡的人都知道,鄭友善的弟弟早就退了學,被他的父母送進了精神病院。
但無權無勢的鄭家人在思索再三後,還是拿了錢,在一個大清早,默默地從廠子裡離開了。他們搬去了旗城,用那十萬塊錢開了一家賣早點的小餐店。除了每年在鄭友善的忌日那一天,會在廠的西門外面燒一燒紙錢外,他們和風營廠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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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盈國,我一直都想問問你,出了國以後,為什麼不和我們聯繫了?」李文魁問,「如果不是這次咱倆碰巧遇見,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廠裡來了?」
姜盈國仰脖,把酒杯裡的酒喝完。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奶奶過世後,叔公回國來奔喪,喪期一過,叔公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告訴姜盈國,曼谷有很多華人,他也會去華人學校上課。「什麼都不用擔心,泰國是個終年都溫暖的地方,你會很快愛上那裡。」
姜盈國從來沒有告訴學校裡的任何人,自己要出國的事,即使是對李文魁和戴志坤也沒有說過。他是故意這樣做的,他想要製造一種讓眾人驚訝,甚至震動的反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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