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秋天（五）

少凡從牆上把電話摘下來遞給她，說：沒問題，我家的電話線也比別人家的粗，燒不斷，你聊吧。

呵呵，雪雁笑，那就勞煩少爺幫我記下來，秋後算帳。

找秦唐算帳嗎？少凡拿著筆，往記事簿上寫，嘴裡嘟囔著，看來姓林的就是要嫁姓秦的，秦漢、秦唐，他倆有什麼關係嗎？

都是古代的呀，雪雁說，一個唐朝、一個漢朝。哎呀，拜託，雪雁叫道，不要把別人的名字寫錯好不好。大雁的雁，不是艷麗的艷，俗死了。

寫錯了？少凡搖著筆說，筆桿太重了，不聽使喚。

找藉口呢，雪雁說，《紅樓夢》總看過吧，那裡面的雪雁就是這兩字，這回記住了吧。

汪彤在一旁笑，說：雪雁你整天跟俺們一起混，都俗死了，你應該說好俗喔。汪彤說著，扭動身子做發嗲狀。

雪雁笑，我都給你們同化了，反攻大陸在我這裡是沒希望了。你不覺得大陸用語很帶勁嗎，還時髦。

3

汪彤第二次見愛德華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兩個人坐下來，接著上次繼續傳剩下的文檔。天氣真好，葉子都變紅了，紅了楓、紅了楓，汪彤心裡迴盪著那首歌，心不在焉地看著愛德華工作。他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看她的眼神有點跳動，鳥兒一樣在枝頭顫動，身上還有一股香味。

美國人真怪，汪彤想，男生還抹香水。文化禮儀這些東西真不是一成不變的。安娜，斯考特的祕書，自我介紹，一上來就說我今年三十二歲，I am proud of my age（我對自己的年齡很驕傲）。不是說女士對年齡最忌諱的嗎，閒人免問。閒人根本沒問，她自己主動要跟你說。（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