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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縣公寓大火 1死12人流離失所…大樓巨響恍若地震

永恆花期(三)

顏寧儀/圖
顏寧儀/圖

我心不在焉喝著湯,想起了今天遇到的少女,我好奇地問房東太太有關她的事。她思索了一段時間,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隨後重新接在了一起,「她可是天生的花藝專家,她的配色和作品形態的選擇以及設計是那麼自然,可惜戰火蔓延到……」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我突然精神了不少。接聽後原來是畫展的代辦人,他要求每天都要彙報一下創作進度,這有助於提前規劃展覽時不同類型作品的展覽位置。這通電話使我不敢懈怠。

房東太太似乎通過我的回話,得知了大致狀況,便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讓我繼續我的工作。沒喝完的一點剩湯便與我的咖啡,組成了我這獨特的夜晚。草稿和繪具逐漸在桌上變得雜亂無序,窗外為數不多的幾盞燈終究被漆黑的夜晚撲滅,惟獨只剩我房間裡那一盞老舊的銅質檯燈,像是在漆黑浪濤中掙扎的孤舟。

第二天早上的傾盆大雨,澆透了我的夢,我掙扎爬了起來,收拾著廢紙團和畫具。房東太太在門口的搖椅上悠然自得地看著書,時不時喝幾口茶。我下意識地喝了口隔夜的咖啡,恍惚間似乎也喝出了茶的感覺。只是當我走到門口時,「茶」的味道消散了,只剩下無盡的酸苦味。

我滿臉疲憊,拎著自己的畫具躲在雨棚下。「要來點茶嗎?請自便。」房東太太依舊將視線留在書頁裡,自顧自地說。

我給自己倒了一點,茶水流進口腔時,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位,咖啡與茶再次被區分開來。我望著陰沉的雨,內心像是有千萬個信徒跪坐在一起,祈禱著雨能早點結束。那種信念彷彿即將從我的軀體破殼而出,只是愈來愈大的雨聲如同歡快的合唱,將我的信徒一一擊潰。

房東太太又翻過了一頁,她時不時往遠處張望,似乎更喜歡這種雨天。此時一對模糊的身影在雨中漸漸顯形,只見情侶模樣的男女用包遮住頭頂,在雨裡奔跑著,動作充滿著無力與慌張。

我在我的畫本記載著這一刻。房東太太招呼著他們,一開始他們沒有聽到,依舊像受驚的野馬一樣奔跑著。直到房東太太將書捲成話筒狀,又接連喊了幾次,他們才反應過來。

水淋淋瀝瀝地從他們的衣服上滴落下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水窪。他們兩人面面相覷,過了沒一會,他們彼此嘲笑著對方狼狽的樣子,在我的畫紙上逐漸顯現。

房東太太從搖椅下掏出了一柄老式雨傘,過時的紅花綠葉圖樣在老舊泛黃的傘面上忘卻了凋零,年輕人接了過去。他們穿得很時尚,前衛的耳飾、昂貴的風衣,無不讓這支雨傘在他們身邊顯得突兀。

年輕人用蹩腳的本地語道了謝,房東太太擺了擺手,一臉淡淡的微笑說:「如果你們需要的話,可以留著用,我還有很多。」我又看了一眼,的確,搖椅的底部還有很多類似樣式的雨傘。

那對情侶打著傘依偎在一起,漸行漸遠,沒有了剛才的狼狽。雨在此刻被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那支傘又將一切重新連接在一起。」我在這幅速寫的角落寫道。

房東太太喝口茶,繼續翻開她之前看的那一頁。「這些雨傘幾乎陪伴了我走過了半生。」她喃喃道,「它們被遺落在我當時就職的醫院內,傷兵的家屬們來來往往,但有些傘便永遠留在那了。不過在那對年輕人手裡,這雨傘又有了新的意義。」

「那他們有歸還的嗎?」我隨口問道。

「有,我記得幾年前還有一支從海外寄回的,當然也有一些傘我再也沒見到過了。但這又如何呢?每一件未被淋透的衣服,都是對傘最大的褒獎。至於最後是在一個人的床下還是雜物間內,這或許並不重要了。外面冷,我先進屋了。」房東太太把書籤夾在未讀完的一頁,拿上茶回房了。

我信手拿起了一支傘端詳著,傘面的邊緣早已褪色,織品的線脫落,隨風飄蕩。(三)

房東 咖啡 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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