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六)
她忽然明白,昨晚為什麼姚依琳是那樣傷心了。每一個活著的人,哪一個人心裡不都有點自己獨特的故事呢?自己又能怎樣,心裡不也是藏著一團亂麻?
甭說別人,就工會主席老單那張破嘴,就夠自己煩惱的了。銀行裡百十來號人,那死老頭子專門盯著自己這個外來妹,而且是專門挑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用眼睛的餘光溜著自己。
春花毛紡廠有食堂。李盼弟說:姊,你也可以去食堂吃。劉繼紅一想著食堂裡烏泱泱的男男女女,而且都是農村年輕人居多,她就洩了氣。李盼弟說,那些人大多數連初中學歷都沒有,大多數都來自於那個出產玉石,尤其是雞血玉的小縣城。自己不屬於那個群體,硬是將自己塞進去,劉繼紅一想那個場面嚇得夠嗆。
她聽李盼弟說,姚依琳也從來沒有去過食堂吃飯。基本看不見她吃飯,好像她不用吃飯就能活著一樣。只說冬天的時候,姚依琳半夜回來,有時候也在宿舍裡,偷偷使用電爐子煮麵條吃。
她本來也是可以去毛紡廠食堂吃飯的,無奈她是上夜場的時候多,趕不上食堂的飯點。食堂開早午飯的時候,她都在睡覺;食堂賣晚餐的時候,姚依琳已經在某個理髮店或者是賓館開始工作了。
雖然宿舍禁止使用電爐子,但是姚依琳偷著使。李盼弟和梁山從來就當看不見。李盼弟說,冬天宿舍的暖氣不是特別熱,姚依琳的電爐子在一定程度上,竟然也幫了她們三個取暖。而且這電錢都是毛紡廠出,又不要自己跟著分攤,管那麼多幹啥?所以三個人只當是從來沒看見一樣。
劉繼紅有時候就想,姚依琳不在毛紡廠上班,她怎麼住到這裡了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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