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盛的紅玫瑰(一四)
強尼感到受歡迎,比較自在了。露露雖然是混血兒,卻看不出有東方血統。但內在的東方血液,使得她還是絮絮叨叨訴說走在街上可能被打的恐懼。大家聽著都無對策,包括強尼。
店裡已經沒有顧客,只剩下工作人員在等候關店。玫瑰靜靜地望著眼前幾個人,感到露露和強尼十分登對,露露對強尼很明顯也有好感,他們最終是要走到一起的吧?每個人的生活圈是如此狹窄。
那天,強尼送玫瑰走回公寓之後,他自己再回頭搭地下車回家。後來他經常就在打烊的時間過來,有時穿制服、有時便裝,一路護送玫瑰回去。
夜店的顧客在進入二月後,先後回來一些,紐約市的疫情已經如解閘的水壩正在大肆氾濫,多半的人開始戴口罩,東方人被攻擊的案件也越發頻繁。
玫瑰問強尼:「我們是不是該戴口罩了?」她一直想要戴口罩,卻怕一戴口罩,就坐實了自己是攜帶病毒的華人。強尼也一直未戴口罩,不知為何。
「上面規定我們不能戴口罩。」強尼說。
「紐約是民主黨的大本營,民主黨說要戴口罩。」玫瑰說。
強尼笑起來,「妳忘了川普總統是共和黨。」
他們固定在近大樓的角落吻別,老是感到話沒有說完,難捨難分。
情人節那日,強尼打電話給玫瑰要過來陪她。玫瑰沒有說什麼,大偉這兩年只在情人節前一日,買給她一盒巧克力交差。強尼連打三個電話,訂了一打紅玫瑰快遞到夜店裡,玫瑰不由得心軟。
馬修進來,見玫瑰對著一大把紅艷艷的玫瑰花發怔,問:「現在妳打算怎麼處理這位警察?」
玫瑰抬頭,「我以為你要問我,怎麼處理這些玫瑰花呢!」(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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