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四)
一盒棍子魚,三個人談笑間灰飛煙滅;蹄膀黃豆湯稍鹹了點,湯是丈夫煲的。莉莎買的兩只大橙子,三個人吃剛剛好;房間裡有了水果剝開的清酸香氣,水分飄散。
兩個女人都是美容師,二十隻纖長的手指在節能燈照耀下,在玻璃檯面上嘀嘀哆哆。姊姊把重新修正的規劃通報了兩位,想看看他們的表情。這兩個裝模作樣心照不宣,但各自打起算盤,李佳寶知道有人要孤注一擲,莉莎想有人要快刀斬亂麻。就那麼一瞬間,他們突然站到了一個陣營,你說這世界還講不講理?
各歸晚安後,姊姊、姊夫做了一次。姊夫今天破天荒從背後進入,這個體位很合他心意,省卻許多正面接觸,只管動作,只管閉上眼睛神遊。姊姊的瀏海在草席上匍匐,像個千辛萬苦的農奴。
莉莎到底沒有姊姊的涵養,從此處處做作,極力討好姊姊,故意錯開單獨跟姊夫相處的時空。照理一家人起碼脾性一致,但是莉莎一點兒都不像姊姊,她有一股子躁氣。越躁還就越激發了姊夫的荷爾蒙,處心積慮尋找機會,這碰一下胸,那摸一把屁股、香一記脖頸,這些下流插曲變成日常生活。
這種偷雞摸狗的動物遊戲,不抓看不過去,抓了又怕燙手,說李佳寶具有人性的天分實不為過,他就鍥在這分寸之間。
姊姊關照莉莎,內褲、胸罩曬到自己房間裡去,不在家的時候,鎖掉房門。姊姊把丈夫的失足部分歸罪於莉莎對隱私的隨便,生活習性直接誘導了性徵。像姊夫這樣一個跟著氣味走的男人,一點點不恰當的腥氣都會使其迷途。直白了說,男女問題上,他就是一條狗。
但是同居一處共同生活,是大姊整體移民規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只是現實殘酷,災難防不勝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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