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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灣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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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一年,去年初回台灣過春節,感觸頗深。台北市區的大街小巷,人來人往,許多人都戴著口罩,穿越十字路口就像一群鴨子過江,擦肩而過。走在濛濛細雨中,盼望著回家的情緒愈來愈高昂,近鄉情怯已不足以形容當時的心情了。

小年夜去逛通化街市場,現場擠得水洩不通,這是家庭主婦採購的大日子。大袋小袋的青菜、鮮果、肉類,雙手提得滿滿的,小販的叫賣摻雜著討價還價的喧譁聲,時不時聽見「新年快樂」,好不熱鬧,過年的氣氛好濃。妻子和我也擠在購物的人群中,嘗嘗過年人擠人的滋味。

除舊布新是過農曆春節的習俗之一,小時候在家鄉,除夕前一天也是大掃除日,全家人動員,把門窗擦得一麈不染,家中裡裡外外,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糖果、餅乾、水果、零食擺滿一桌,準備新年迎賓。然而回台北的那幾天,卻沒有看到左鄰右舍在清掃屋子,問問鄰居小朋友,都搖頭說不知道有大掃除的風俗。

大年夜全家人去大姊家團圓,一桌豐盛的菜餚,令人垂涎欲滴,大夥圍坐一桌有說有笑,追憶過往的事情。然而爸媽都不在了,似乎少了些什麼,少了熟悉的聲音,缺了慣有的笑容,沒有人叫我的小名了,年夜飯不再是從前的團圓飯了。

除夕夜聽不到炮竹聲,街頭巷尾安靜地有點不尋常。守歲完,邁出大姊家,一輛計程車緩緩地駛來,我們鑽進車子,留下空無一人的大街。

大年初一時,街上的商家都暫停營業,冷冷清清,很少有鄰居上門拜年,街頭沒有舞獅舞龍,計程車依然滿街都是。記得小時候,年初一大家都起早拜年,穿上前一晚就準備好的新衣,開心互道恭喜,好不熱鬧。四十多年沒有回家過年了,過年的氣氛愈來愈淡,想家的思緒卻與日俱增,特別是記憶中孩童時代的家。

爸媽健在的時候,對家似乎沒有特別珍惜,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如今才深深地感受家的意義和可貴。爸媽走了,家的溫暖和凝聚力似乎也逐漸淡了,兄弟姊妹們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除了逢年過節,平常聚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多。望著桌上泛黃的老照片,爸媽和藹可親的燦爛笑容,是什麼都無法取代的,從前過年的歡樂日子,只有從記憶中去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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