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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海傳奇人物蔡光天(下)

學生有了,教師呢?頭腦靈活的蔡校長有的是辦法,他去了復旦大學、華東師大、上海外語學院這三座上海頂尖的設有英語系科的大學,找到最有名的教授,請他們來兼職。蔡校長開出的薪酬是教授們在學校薪酬的三倍,甚至更多。八○年代初期的上海還處於相對閉塞的環境,知識分子收入低微,都是過著苦哈哈的窮日子,哪裡看到過這麼多的錢!

蔡校長鼓動道:為改革開放,為同國際接軌,為國家興盛培養外語人材大方向正確。利用業餘時間,放棄周末休息,這個與原單位無涉。至於高薪報酬是社會對知識的肯定和尊重,何樂而不為。一大批最優秀的英語教授都成了前進學校的兼職教師,甚至連上海最權威的英語泰斗級人物「復旦兩陸」都被蔡校長網羅進來。

蔡校長為前進學校制定的的辦學宗旨:科教興國。二十四字治校座右銘:信息靈通、考慮周密、決策迅速、管理嚴格、獎勵有方、辦事高效。身體力行,他真正的做到了,蔡校長親自制定教學計畫,對學生開展多角度、全方位培訓和模擬強化等新型的教育方法。上海前進一時名聲大噪,僅用了兩年時間,報名就讀學生就衝破萬名大關。租借的校舍一再增加,上海各區各地都開設了前進分校。要說前進學校的教育質量還真是好,從中走出的托福滿分、GRE滿分的學生不在少數,甚至引起了美國托福考試委員會的重視,後來邀請蔡校長訪問美國,講授辦學心得。據統計,先後在前進學院的學員超過一百萬名,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後來都獲准出國深造了。

二十年後,年屆八十的蔡校長功成名就,全身而退。當年蔡校長曾被推選為三屆全國政協委員,「中國改革開放十大風雲人物」,名利雙收,紅極一時。若干年後,十大風雲人物中的九位都因為各種原因,或經營不善破產,或違規操作倒台,或觸犯刑法鎯鐺入獄。只有蔡光天一人屹立不倒,開設了二十六所分校,辦了十個企業,造了兩座前進大廈。生處名利場而不惑,片葉不沾,獨善其身,這才是真本領。

蔡校長的座右銘:不借錢、不放債,不做中人不做保,一生一世無煩惱。他重然諾,有擔當,對於好朋友有困難,他卻是挺身而出,從不推諉。二十年前我在上海看中一套房子,急於成交,手頭一時湊不齊,向蔡校長告貸五十萬人民幣。蔡校長一諾無辭,第二天去銀行開出支票,親自送來,不用借條,不要利息,真的是君子一言,肝膽相照。

蔡校長待友闊綽,卻自奉節儉,他雖然早已是億萬富翁,但每次出國,總是輕裝簡從,永遠乘坐經濟艙。他在舊金山總是住在中國城的HolidayInn,一個普通的三星酒店,為的是方便出門喝一碗熱粥。每天晚上自己手洗短褲襪子,能省即省。

那時中國的互聯網尚在起步之中,資訊相對閉塞,蔡校長一下飛機,先去搜集近一個月來的中英文報紙,關在酒店仔細翻閱,了解國際上的政治局勢,經濟動態。

他曾經多次說過:我有三大預言全部兌現。第一條是一九七六年老毛逝世,那時的全國人民還沉浸在悲痛之中,蔡卻說不出一個月,江青要抓起來,四人幫要倒台。果不虛言。第二條是一九九一年的蘇聯八月政變,得到消息時蔡隨即同友人說:沒有用的,不出三天就會平息。果然三天後戈爾巴喬夫控制了局勢。

第三條是當年中國A股慘跌,股民全部套牢。有一次工商聯會議上,蔡校長力排眾議,說道不出半年,A股將重新站回一萬點。四個月後A股竟然應聲而漲。蔡校長的這三個預言並非是他如諸葛亮般能掐會算,而是來自於他的勤奮努力,吸收各方面的知識,綜合反饋後所得出的正確結論。

蔡校長成國際名人,海外報紙爭相報導,美國名人學會上門頒獎,英國劍橋國際名人傳記中心邀約訪問,美國加州頒發榮譽公民證書。美國兩屆總統老布希和克林頓,都特別邀請蔡校長參加總統就職典禮,他在美國一個人吸引了十四家中外報紙、三家電視台跟蹤報導,風頭絕不亞於時下的影視明星。

晚年的蔡校長依然是家中客常滿,樽中酒不空,五湖四海,朋友邊天下。他雖然退出江湖,仍然心繫天下,不甘落伍,不甘寂寞,直至八十八歲高齡逝世。蔡光天二十年內培養了百萬名學生,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確實是矌古未聞的奇人奇事。我曾撰寫輓聯悼念蔡校長,評價他不平凡的一生:「光風霽月,花甲之年創前進,作育英才,造福百萬學子;天降英才,百元資金闖天下,名滿中外,鑄就傳奇人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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