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談蛇 看中國神話與文學

道別龍年，迎接蛇年，值此不妨談談被美稱為小龍的蛇。

蛇蛻皮、去舊迎新，蛇冬眠、死裡復活，都有值得借鏡的意涵。中國神話傳說裡的人類始祖女媧，人首蛇身，是因為蛇本身的頑強生命力和旺盛的生殖力，是永恆生命的象徵。蛇和醫藥有不解緣，據中醫藥書記載，蛇蛻、蛇肉、蛇膽皆有其獨特功效，西方很多國家用蛇作為醫學標誌。

有關蛇的成語、俗語，靈蛇之珠，龍蛇飛舞等都是對蛇形象的肯定，可惜十之八九還是負面。諸如牛鬼蛇神、佛口蛇心、蛇口蜂針、蛇頭鼠眼、蛇蠍心腸、養虺成蛇、龍蛇混雜、還有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等。

蛇在中國文學裡占有一席之地。得到戲劇的渲染，「白蛇傳」的白素貞、許仙的愛情故事眾所皆知，遠遠超過馮夢龍「警世通言」的「白娘子永鎮雷峰塔」。不過法海的角色從捍衛正義，反轉成阻撓婚姻自由；至於白娘子，則從一個女妖，化身為爭取愛情得到人們同情的蛇精。

蒲松齡「聊齋志異」中有篇「蛇人」，講了一個耍蛇人和一條叫二青的蛇之間的故事，雖然故事平鋪直述，情節沒有高潮，但蛇的有情有義躍然紙上。對比西方「伊索寓言」的「農夫與蛇」，卻是一篇蛇的忘恩負義故事。

柳宗元的「捕蛇者說」，通過捕蛇者與毒蛇之說來襯托賦稅之毒，突出了社會的黑暗。還有劉向的「孫叔敖埋蛇」，敘述孫叔敖兒時深信見到兩頭蛇的人會死，他雖殺了蛇，卻擔心別人見了也會死，而將其埋了，勾畫出孫叔敖推己及人的處事態度。

司馬遷的「史記」裡記載「劉邦斬蛇起義」，記述亭長劉邦在押送途中役徒逃走，逼使他亡命天涯。逃亡路上，遇到白帝子化蛇當道，被他這所謂赤帝子斬了；而到處躲藏時，呂雉又說在有雲氣、天子氣處，呂雉即可找到他。劉邦是否利用心理戰術來鞏固追隨者的信心，或是後人刻意把他神化則不得而知。

欣逢蛇年來臨，我想起李治在寒微時寫的詩，「他日不羞蛇作龍」，字裡行間不自卑氣餒、希望等待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之情躍然紙上，謹以此詩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