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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降息2碼保經濟軟著陸

美國降息了!而且一次直降兩碼,「非常規」的激進降息卻收緊降息預期,透露出一些耐人尋味的訊號,包括美國就業市場的疲弱,但也回應了市場的期待,還有持續遏制頑固通膨的決心等。

「非常規」的降息開局指的是,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聯準會在升息循環後首次一舉降息兩碼的決議僅有三次,只有在經濟或市場危機時刻才出現,例如2001年網路泡沫、07年金融海嘯及20年3月新冠疫情。

不尋常的降息兩碼是如之前市場擔憂的,美國已面臨經濟衰退危機而採取先發制人的「預防性降息」嗎?聯準會主席鮑爾稱是「補償性降息」及「適度校準政策」,亦即7月即該先降息一碼,由於當時非農就業數據未出爐而未採取行動,時至9月才以降兩碼開局,並聲稱尚未看到衰退訊號。

市場上解讀此次激進的降息是想營造領先於市場的作為,一方面顯示積極態度,另方面不讓市場擔憂若面臨衰退壓力而被迫需做得更多。從此看來,聯準會採取的也是一種平衡的策略。

因此看似大幅降息,但是從公布的點陣圖及「降息依據經濟數據模式」來看,雖開啟寬鬆循環,大幅降息卻收緊降息預期,聯準會的兩難處境是既不想落後於曲線,又不想傳遞衰退風險的信號,以及考量後續衰退風險管理,同時關注通膨反彈風險,因此往後的降息過程仍將謹慎,預計今年再降兩碼,明年降1%,降息節奏極其緩慢,利率路徑呈現「前鬆後緊」模式。

降息後,在鮑爾的鷹派發言下上演行情大反轉,說明了寬鬆循環但步伐緩慢,其次也指出經濟衰退壓力還未能完全讓市場信服,因此風險資產走向回落,慶祝行情只是一場空歡喜。

事實上,過多的降息預期可能產生兩個不利影響,一是美元貶值導致資本外流,二是債券市場上漲,虹吸股票市場資金,最終會導致美股大幅調整,同時給投資者一種錯覺:經濟將走向衰退。因此,不能讓降息預期過於豐滿。

聯準會的終極目標是讓美國經濟軟著陸,故在降息的進程中,要收束降息預期,避免降息預期作亂,誤判經濟即將要衰退的錯覺。因此,透過大幅降息及收緊降息預期的組合作為,希望達致貨幣資金池釋放流動性、債券市場下跌,同時美元僅小幅貶值的效果。

另外,降息兩碼的意義在於對風險平衡的認識。當遏制通膨已不是主軸,如果更擔心經濟成長和就業,那麼從增強保險手段來說,降息幅度更大,即不是一碼而是兩碼是合適的。聯準會現在更關注的是就業市場的降溫,以及破除市場認為衰退風險正在增強的情緒,重新定位在試圖防止以往的升息導致削弱勞動力市場,因而在達成控制通膨2%目標之前,支持最大化就業成為優先目標。

聯準會四年來首次降息,轉換自2022年3月至去年7月連續11次暴力升息21碼的緊縮模式,結束自2001年來的高利率位階,開始邁向寬鬆的周期循環,此時不妨把焦點放在經濟數據,尤其是就業數據和經濟成長率,降息的速度和幅度將循此前行。至於美國經濟會如何,研判仍是保持韌性地軟著陸。

(本文取自9月20日聯合報民意論壇,作者自由撰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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