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談兔

「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竪起來，愛吃蘿蔔和青菜，蹦蹦跳跳多可愛。」

「小白兔，淘氣鬼，閒著沒事好咧嘴，左一咧，右一咧，一咧咧成三瓣嘴。」很多人也許還記得這些小時唱過的兒歌。兔子在卡通片、兒童讀物中扮演可愛、善良、溫馴的角色，在其他領域又象徵什麼呢？

許慎在《說文解字》中把「兔」字歸類為象形字，兔子跑得快，故衍生出逃逸之「逸」字；而兔字去了點，象徵兔子跑得快到連腳都見不到，逃之夭夭就可「免」去性命之憂；若不幸被屈禁牢籠中，那就只好含「冤」就擒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窩邊草是用來隱藏洞口免被獵人發現的東西，誰會笨到把防禦的屏障除掉？難怪兔子有「狡兔三窟」之說。

小學課本裡不乏有關兔子的故事。「守株待兔」意指存有僥倖心理，想不勞而獲。「狡兔死，走狗烹」比喻被人利用後，失去價值的下場。「龜兔賽跑」，講的是輕敵、驕者必敗。廣寒宮裡玉兔拿著玉杵搗藥，從此玉兔成為月亮、金烏成為太陽的代名詞，金飛玉走光陰流逝乃有「金烏玉兔最無情」的名句。「雞兔同籠」相信是很多學生熟悉的傷腦筋數學題。

我們通常會用「牛年馬月」泛指無可指望的未來歲月，但廣東方言之一的潮語卻說成「等到貓年」，因為中國十二生肖裡沒有貓年之故。無巧不成書，承傳中華文化的國家越南，其十二生肖裡真的有貓年，它代替了中國農曆的兔年，緣由無從稽考，或許兔年屬卯而「卯」字和越語的「貓」字讀音近似吧。外國人學中文可不容易，秦始皇的「白兔」、三國呂布的「赤兔」，都是神駒的名稱，和兔子拉不上關係。「兔崽子」這詞卻是用來罵人的話啦。

日常生活中有很多生動俏皮、耐人尋味的兔子歇後語：逮了兔子死了鷹—得不償失；鳥槍打兔子—睜隻眼、閉隻眼；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哩；兔子看人—紅眼了；兔子的尾巴—長不了；蛤蟆追兔子—差得遠；懷裡揣兔子─不安；兔兒吹笛子—嘴不嚴。

詩詞中兔子常被擬人化，作者借題發揮，作弦外之音。秦觀的《和裴仲謨放兔行》：「兔飢食山林，兔渴飲川澤。與人不瑕玼，焉用苦求索。天寒草枯死，見窘何太迫。上有蒼鷹禍，下有黃犬厄。一死無足悲，所恥敗頭額。敢期揮金遇，倒橐無難色。雖乖獵者意，頗塞仁人責。兔兮兔兮聽我言，月中仙子最汝憐。不如亟返月中宿，休顧商岩並嶽麓。」和蘇軾的《過嶺》：「暫著南冠不到頭，卻隨北雁與歸休。平生不作兔三窟，今古何殊貉一丘。」讀後令人唏噓。但《木蘭辭》的「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標榜英雄並不是男性的專美，女性們讀後應揚眉吐氣、與有榮焉。

適逢兔年來臨，未免兔話連篇，來個俗套，願大家美好日子比兔眼更紅、幸福生活比兔耳更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