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罷工結束 工運和產業現新局

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UAW)針對底特律三大汽車製造商：福特汽車、通用汽車和斯泰蘭蒂斯集團(Stellantis)的歷史性罷工終於宣告結束，三大汽車製造商與工會達成初步協議。總的來說，車商只能算是小輸，雖然獲利勢必減少，但傷害僅及皮毛，最大贏家是勞工，大多數訴求都被接受。

這場長達六周的罷工是美國25年來最長的汽車業罷工，也是UAW史上第一次同時對三大汽車製造商進行罷工。UAW先由每家汽車商一個組裝廠開始罷工，然後再漸擴大規模，逐步在談判桌上增加壓力。

停止生產雖讓汽車製造商損失數十億美元，但它對整體經濟造成的損害代價更大。研究機構估計，罷工前五周對經濟造成93億元的影響。其中包括罷工工人和其他被資遣或被迫縮短工時的工資損失，三大汽車製造商的獲利減少，與汽車零件訂單的延誤和取消，及其對周邊產業工人工資的影響，而新車無限期延後交車，也導致經銷商和客戶蒙受損失。

也許有人會認為，新的勞動合約將讓三大巨頭面臨暴增的額外成本，新車買家可能被迫付出更高的價格，但情形未必如此。

汽車價格取決於供給和需求。幾年前，需求很高，但供應因車用電腦晶片短缺而受限時，車價一度上漲到創紀錄水平，後來晶片來源趨於穩定，消費者因高車價而縮手，車價就開始降低。再者，汽車製造商可以在汽車各項細節上撙節支出，像是減少標準配備或降低內裝等級等，來維持車價不變。況且三大巨頭仍須繼續與其他汽車製造商保持競爭力，控制車價是必要的作法。

至於勞工這方面，UAW與三大汽車製造商達成歷史性勞工協議，代表了美國汽車工會40多年來日漸衰弱的局面，得到扭轉。繼UPS司機和好萊塢作家達成類似的罷工協議後，UAW協議可能會激發其他勞工組織，掀起已經遍地開花的勞工運動。

新合約將在2028年5月1日勞工日前到期，UAW主席費恩已公開鼓勵其他工會跟進，屆時聯合起來，再以罷工爭取更好權益。他說：「當我們在2028年重返談判桌時，談判對象將不僅僅是三巨頭，可能會是五巨頭或六巨頭。」

這份遠比過去為長的合約，將使非工會汽車勞工向雇主要求比照，同時讓UAW有更多時間組織底特律三巨頭以外，如特斯拉和日本汽車製造商的美國工人加入。

再者，底特律三大汽車製造商的勞動成本劣勢，反而可能會因此縮小，因為UAW會員薪資的大幅上漲，將給特斯拉和豐田汽車等非工會公司帶來壓力。特斯拉將不得不提高其生產線工資，在美設廠的日歐汽車製造商也必須看齊三巨頭的薪資水準。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在底特律三大汽車製造商合計損失約29億元之後，能否再持續蓬勃發展。初步跡象顯示，這對福特汽車、斯泰蘭蒂斯和通用汽車所造成的打擊，不如所估計般的大。

福特表示，雖然暫定協議將使每輛汽車的生產成本增加850至900元，並使其獲利率下降60至70個基點。但該公司還是能找到方法來抵銷上揚的勞動成本。擁有Jeep和Ram品牌的斯泰蘭蒂斯收入損失超過30億元，但影響獲利僅約8億元，而通用汽車截至10月24日的損失也是8億元。

學者分析指出，除非汽車製造商支付更多薪資，不然就只能同意開放組建工會。這對勞工階級和低薪工人來說，的確是一大進步。UAW目前雖尚未獲得批准在南韓合資電池廠內組織工會，但三大汽車製造商已同意電動車廠和電池廠員工薪資福利可比照UAW新合約。

UAW的罷工也對電動車發展造成一定程度影響。目前汽車買家對車價、續航力和充電基礎設施，出現猶豫不決的情況，UAW新合約更拖緩了整個電動車發展的急迫性，福特和通用汽車陸續宣布延後大型投資生產計畫，對下一步決策陷入長考。

勞動成本的增加可能會拖累電動車的投資開發，從長遠來看，這可能會不利於競爭。在向電動車過渡的過程中，是先守住傳統內燃機汽車的獲利金雞母，還是積極推動更多電動車生產自動化，從而減少勞動力，在電動車買氣衰減之際，這是汽車製造商們面臨的艱難選擇。